Hint: The exact polar opposite of normal.

凉雪

欢迎您打开电视收看锖义八点档。

原本打算是新年贺文的,但是已经拖到第二天了,所以只是普通的一个短打。

我写的锖义终于不是单箭头了(欢呼x

原作paro,时间线上大概是大战的一段时间之前。

有原创配角们出现,大概是外传那个效果的配角(?

最后真的很八点档,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写他俩就特别八点档(

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-


日色忽已晚/衣衫触手寒/吉野山上雪纷然[1]

 

富冈义勇在诛灭恶鬼之后,被所救下的过度热情的山民强拉硬拽地回到村落中过夜。

“要不是您,咱今天这小命就没了!”姓山下的年轻人一路走,一路心有余悸地絮叨,“之前听说这边山里出了吃人的玩意儿,咱还不信,可不就差点倒了大霉。要是再往回数两年,赤条条交代了一条命也就罢了,现在要是咱出了事,留妻子一人带着吃奶的娃儿,那可怎么好呢?大人今天救了咱,就是救了咱全家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瞧您风尘仆仆,恐怕刚来这边不久吧?白天的时候看着天色,夜里恐怕得再下场雪,您干脆在咱屋子里歇歇脚,赶明天色好了再走。您不嫌咱屋子破烂就成!”

“……”

“瞧您肯定是累着啦,都不说话。刚才和那吃人的东西作战怕是费劲呢。不是咱说夸口,村里哪个不知道咱力气大,那东西一下子就能把咱按在地上,可不得了!您更不得了,一刀就能结果了那东西!”

富冈义勇终于忍不住开口:“还请您不要继续扯着我的袖子了,这样行动起来多有不便。”

山下一惊,立刻松开了手,讪笑着摸摸自己后脑勺:“哎哟,太给您添麻烦啦!太不好意思啦!瞧咱这副样子,真不像话,都是刚才吓的,您多见谅!”

有了话多的山民,这一段路走起来倒也少了些漫长寂寥之感,不一会儿就到了村落。此时已夜深,众村民都安睡了,唯有少数几家窗户上隐隐透出些灯火。富冈随着山下拐了一个弯,这才到了临近村边的一座小房子;便是那仍燃着灯的住家之一。

山下走上前去敲敲门,听见一阵脚步声,门就打开了。一位同样年轻的女子露出脸来,看见是丈夫,这才舒了口气,侧身让两人进屋。

“富冈大人,这是内人,山下爱子。爱子,这是咱家贵客,富冈大人。要不是大人,咱今天碰上那吃人妖怪,可能就凶多吉少了!”

“啊!”山下爱子听了丈夫的话,掩口低呼,随即向着富冈义勇深施一礼,“万分感谢大人出手救下我夫君性命,这是救下我全家的大恩大德,真不知如何感谢才是!”

“不必了,杀鬼救人本就是鬼杀队职责所在。”

“鬼杀……队?”山下爱子的脸上迟疑了一下。

她的丈夫推推她肩膀:“先别说这些啦,快去准备些饭食。”爱子便收起好奇之心,又向富冈屈膝行礼,下去烧饭了。

 

“未能事先得知贵客远道而来,只有粗茶淡饭,实在耻于见人。”山下爱子跪坐桌前,依次为二人摆上麦饭、野菜和味增汤。富冈义勇向山下夫妇致谢,表示饮食清淡正合胃口。食毕,爱子又添上些简单茶水,三人才开始说话。

“爱花已经哄睡了吗?”山下问起女儿的情况。

“你今天晚归,我怕是出了什么事情,正准备再晚些去找你,就把爱花送到神社给母亲照料了。”爱子答。

“那倒也好,不然这会儿恐怕已经醒来开始哭闹了。”山下脸上浮起笑颜,“咱这女儿爱哭闹,但也爱笑,是个精神的小丫头。富冈大人也有孩子了吧?”

“没有。”富冈义勇喝了一些茶,“尚未成婚。”

“竟是如此?不怕您笑话,内人爱子的母亲正是神社巫女,如果让她给您祈愿,定能得一个好姻缘。”

富冈盯着茶水半晌,没有说话。屋外树枝时时传来噼啪声,想是落雪悄然,不知不觉压弯了枝丫。山民的热情叫他有些难以招架了,没说几句,怎么就谈起了姻缘的事情?纵不提与鬼战斗朝不保夕的生活,富冈义勇也并无成婚的打算,盖因他恋慕之人已天人永隔。

只是这般言语,不适宜说与素未谋面的山民,亦或任何他本人之外的他者。

他正苦恼于寻找个话头,将这件事情遮掩过去,山下家的门却忽然给敲响了三下。

“这个时候了,还有谁来?”山下嘀咕着,站起来开门去。披着风、带着雪走进屋里来的,竟是一个头发都白了、脸却还是年轻模样的女人。她怀中抱着一个包袱,爱子连忙走过去接下,打开来,露出一个婴孩红扑扑的睡颜。

“这可巧了!我们刚才还说到母亲您。”她一边将孩子贴在怀中取暖,一边同女人说话,“您怎么在这时候顶着风雪过来?是爱花添麻烦了?”

这边,山下也对富冈义勇介绍:“这便是刚说起的、爱子的母亲巫女大人。您别惊讶,爱子是巫女大人捡回来的养女,其实两个人年岁不差太多。”

“爱花还这么小,能添什么麻烦?”巫女讲话了,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,“我过来,是因为神祇告诉我今天有不得了的人来到山下家。我来见他,给他一件礼物,以答谢他对爱子夫妇的救命之恩。”

富冈义勇起身:“不必,杀鬼救人……”

“是你们的指责所在,我知道了。”巫女眉眼弯弯,“即便这样,本就对鬼杀队有所亏欠的我,也还是非得答谢你不可。随我来神社吧。”

她又对山下夫妇说:“既然已经没事了,爱花就还给你们照顾。富冈先生会在神社过夜,你们也早点安歇吧。”

离开时,年轻的夫妇对富冈有些不舍。义勇的心里也有些困扰,跟这个莫名地给他一种蝴蝶忍一般感觉的巫女相比,连唠唠叨叨的山下都让人安心多了。这个女子似乎了解鬼杀队的存在,还与他们有着不明的关联,让人看不清楚。

甚至,在这样密集的风雪中,她走在富冈义勇身前,毫不吃力。

 

“我曾是鬼杀队的一员。”

在神龛前,巫女跪坐着,这样说道。

“我已经猜到了。”富冈义勇点头。

“但是,在我亲手杀死当年害了我全家的鬼之后,我退出了。”她手捧香烛,静默地拜了三拜,“我家世代信奉的神明托梦给我,要我放下仇恨与刀。……你也不必说什么来劝导我,若劝导有用,我现在也还在队中。我对神的指示并不理解,只是遵行而已。所以我回到这里,继任巫女一职。

“你的情况我大概了解了,祝福姻缘的咒语,只怕我力不及,无法用在你身上。然,人生如幻梦,幻梦即人生:我们所在的,不过是众多世界之中的一个碎片;而你所爱之人,又去了另一个碎片中生活。我的咒术可以让你暂时地从碎片与他踏出相会,你可愿?”

富冈义勇看向巫女,见她面目严肃,并无玩笑之意。她大概真的是了解他的,也分明知道他不可能推辞这样的谢礼。

“或许有些辛苦。请富冈先生在此神龛前,阖眼持香烛祝祷,得入天国。当香烛燃尽,我晃铃铛三次,灵魂自会回归。”

 

即使是在神社室内,这样的大雪之夜也还是有些寒凉。此时,富冈义勇却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和暖春景中,紫藤花如瀑布般自上方倾泻下来,一如紫雪纷纷飘落。

“这就是天国么?”他想,“竟会有这样美丽的花。”

“这里千万朵花儿虽美,也比不上人间春日的一缕香。”义勇回头,正对上錆兔诘责的眼睛,“我问你,你怎么现在就到这里来了?”

一下子,义勇有千言无语想要倾吐,却也半个字都不想说。他近乎贪婪地看着錆兔的模样,比十三岁的时候长大了,和自己一样,有着成熟了的面孔。这就是他在过去的日子里怀有的妄想,而如今,妄想就在他眼前,真真切切。

“也不用哭!”錆兔还是心软,见他难过,就抱着他安慰。无比自然的动作做到一半,錆兔却迟疑了,像是这才意识到二人都已经不是稚童的年纪。

义勇放松地赖在那个怀抱之中,意图表现自己对这拥抱的渴求,让錆兔安心。錆兔也确实安下心来,抹了抹他的脸。

“我还没有死,錆兔。我在一个神社巫女的帮助下来到这里,短暂地见一见你。”

他看到錆兔的眼神中流露出有些欣慰、又有些不知名伤感的样子:“原来并不是长久地留下……这也好,义勇。你还活着,我也就放心很多。你……”

“先告诉我,这里是何处?你在此过得如何?”义勇急切地拽住錆兔的袖子。这些问题日日夜夜盘桓在他心头,他常祈愿錆兔在一处安详之地,过着愉快日子;终于得以当面说话,自然而然就要急着询问。

錆兔被打断,也不生气,笑眯眯地摸他的头发。“我也不知道,不过大概是天国吧,失散的家人、先前的同伴,在这里都可以见得到。说来还要感谢那个名为灶门炭治郎的少年,是他杀死手鬼,才让我等灵魂不再受其束缚。只可惜我恢复意识的时候,你已经离开狭雾山,也没有回来过……义勇,我一直很担心你。”

义勇没说话,他想听錆兔一直这样说下去。话语像温和的水流,一丝丝冲刷过他的心田,让干涸许久的地方复苏,变得鲜活。在此之前,他竟没有发现自己的心已经变得如此枯败了,此时活过来,开始隐隐作痛。

“轮到我了。义勇是不是好好照顾自己了?”

錆兔把他交给旁人、奔向远方之时对他说,好好照顾自己。

“我没有。”义勇把脸埋在錆兔肩膀上,几乎赌气地说,“我把自己像日轮刀一样使用,挥动着砍向鬼,哪怕卷刃也在所不惜。可我绝不会死,因为錆兔不让我死。你明白吗,这种有死志,却又有活的意志的感觉?”

錆兔沉默了很久。义勇抬头去看,却发现錆兔居然也在流泪。

“对不起……”眼神碰撞在一起,錆兔这样说着,像是嗓子被塞住,“辛苦你了,义勇,真的辛苦了。”

他在他的眉心落下一个轻如雪花的吻。

义勇的肩膀紧绷起来,不可思议地在錆兔脸上寻找着想要找到的东西。它也确实在那里,錆兔看着他的目光第一次变得有些暧昧不明,或者,他胆敢说,是和自己相同的渴求、恋慕。

原来是如此吗?

“錆兔。”他轻语他的名字,二人不知谁先起了头,慢慢地、慢慢地亲吻在了一起。这只是少年人般,三分欲求七分亲昵的啄吻,但已经足够了,足够他们确定彼此的心意,在这紫藤花的瀑布之间。

“亲吻了,美梦就要醒来了吗?”当嘴唇分离,义勇有些痛苦地抓着錆兔的羽织问。錆兔哀伤地看着他,也不忍离别到来。

“若是那样,我只想你记得,我在此处等你。”他说,“义勇,想起我的时候不要再哀伤了。我所愿的,就是成为你回忆中快乐的事。义勇,我真挚地……爱你。”

义勇以为,自己今生的泪水都要在此刻、在錆兔的怀中流干了,无论是悲伤的还是喜悦的。诸天神佛保佑啊,他竟听到錆兔说爱他,这样的事情即使在幻想中也从未发生过。

“……爱你。”他从齿缝咬出这样的话,“我爱你,錆兔,我也爱你。”恐怕更加爱你,十倍、百倍、千倍地,汹涌地爱你。

他们或许拥抱了许久,又或许只是瞬间的错觉。远处传来铃铛叮咚的声音,以及雪的凉意。

 

早晨,富冈义勇在神社中醒来。巫女给了他早饭,微笑着看他困惑的表情。

“我昨天不是歇在山下家吗?”

“不,我把爱花送回去了。为了不让婴儿打扰你休息,请你来神社过夜。”

“我总觉得,我梦见了什么重要的事。”

“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。”

富冈义勇想了想,可能是这个道理。只是,在心的深处,似乎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。他无端地想起錆兔,那是他先前几乎不敢触碰的回忆。但现在,那钝痛似乎消解了些许,又被别的难以名状的东西取代。

吃过早饭之后,这漫长的逗留终于要画下句号。夜晚已经过去,但雪还在飘飘洒洒地下着,像是紫藤花瓣飘落的样子,只多了凉意。那离开神社的背影,正是鬼杀队的水柱富冈义勇;他将有新的征途。


[1]出自《古今和歌集·冬歌》。原文:夕されば衣手寒しみよしのの吉野の山にみ雪降ゐうし

评论 ( 1 )
热度 ( 189 )
  1. 共13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

© Garcia | Powered by LOFTER